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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虞的话同绪以灼先前的猜想完全一致。
绪以灼眼里一片茫然:“可那个人明明……”
绪以灼忽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以灼。”
绪以灼的目光落在实处,只见是君虞在叫她。
“你今为魁首,叩得仙门,前途坦荡。然前路尚有诸多艰难险阻,需前人尽心导引。”君虞道,“今有天道与诸位道友为证,你愿拜入何人门下?”
绪以灼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
“弟子绪以灼,愿拜离生门原璋为师。”
*
在全场沸沸扬扬,都在讨论原璋是何许人也的时候,绪以灼拿了魁首的其余奖励,低调地跟着离生门众人离开了云雾城。
离生门没有云外飞舟,离开的时候先要走到半山腰,然后乘飞舟离去。
颜晖见绪以灼时不时回头往后看,问道:“可是有什么落下了?”
绪以灼摇了摇头:“走得太急,我还没有同人好好道别。”
她离去前见了原吾和于望舒,然而君虞还要主持叩仙门一时半会儿走不开,绪以灼只能拜托原吾告诉君虞她先离开了。
颜晖淡淡道:“这时候走,正好清静。”
离生门每一届叩仙门都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但这一次如果他们像以往那样在举办叩仙门的城池多待几日,即便他们是鬼修门派也别想有清静日子了。
人修不太想和鬼修打交道,其实鬼修也不怎么想和人修打交道。离生门的修士们比世外楼还少与外界接触,连自己人之间交流都不是很多,几乎个个是社恐。
绪以灼一早就注意到离生门少了一个人。
她问:“张缘去哪儿了?”
“有点事情,到时会自己回来的。”颜晖说着,已然到了半山腰的云台,他取出飞舟,因为绪以灼没有这一法器也不知道去离生门的路,便让她与自己同乘一架。
离生门的小型飞舟都提前设好了路线,不需要人驱使便自动飞往离生门的位置。
绪以灼和颜晖坐得很远,但小型飞舟就这么点空间,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绪以灼侧脸看向窗外,只见飞舟在云中飞行,包裹在外壳的阵法时不时显现。
颜晖一开始就闭上了眼,身体放松却又坐得很直,绪以灼猜他没睡着。
沉默许久后,绪以灼终究还是开口问道:“我的师父……”
颜晖睁开眼:“作为亲传弟子,你可以唤师尊。”
绪以灼顿了一下:“有点中二。”
颜晖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那人说过的话,又闭上了眼:“你想怎么叫都可以,他大概是无所谓的。”
“哦。”绪以灼点了点头又没声了。
反而是颜晖过了会儿问:“你刚才想问什么?”
绪以灼欲言又止。
她叹了口气,惆怅道:“我师父的人设好像有点奇怪。”
颜晖:“听不懂。”
“就是,他和传说中的不是很像。”
绪以灼说完后,惊讶地发现颜晖竟然笑了一下,虽然笑容转瞬即逝,但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确实变了。
颜晖道:“传说里许多事情都不可信。”
“但应该也有真实的地方。”绪以灼道,“比如说名字和……性别。”
颜晖微微颔首:“你已经知道了。”
绪以灼捂住脸:“看到名字的时候我就基本上猜到了。”
在猜到张缘和原璋的联系后绪以灼怀疑了好一会儿人生,这位大佬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别出心裁。但绪以灼最纠结的不是原璋伪装成张缘这件事,而是如果张缘是那个人,一件事情忽然间就不一样了。
她前往离生门,是为了离生镜,必然要接触离生镜的主人。
绪以灼原先预想的一件艰难的、要耗费大量时间的事情转瞬间就完成了。
不是她找上了离生镜的主人,而是离生镜的主人找上了她。
绪以灼脑子有点乱,不知道原璋现在究竟知道多少。她好想把帝襄拖过来问,除了手记上讲的那些她和离生门的初代门主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接触。
绪以灼觉得眼前都是被藏得好好的坑,而且她知道前面有坑,却不得不走。
绪以灼带着乱糟糟的思绪来到了离生门。离生门的位置离云雾城没有很远,半天后飞舟就到了。
飞舟掠过一座座险峻的山峰,最后在一个四面环山的谷地盘旋着落下。数道山涧蜿蜒淌过,茂盛的林木间坐落着一座座木屋。离生门不太像一个门派,反而更像一个古意盎然的村寨。
离生门的入口,一个裹着黑袍的人不知已经等待了多久。
飞舟落下后,看着走过来的离生门众人,他抬起头来,兜帽下露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一下子就在一堆黑袍中找到了与众不同的绪以灼,高兴地挥了挥手:“徒弟,你们回来啦!”
绪以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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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门派都有体现本门特色的服饰,少有门派的服饰如离生门那般醒目。
因为离生门大多是鬼修,而鬼修不喜欢阳光,所以门中弟子在外界行走时一般会裹着一身密不透风的黑袍。
不知不觉间,门中的少数人修也跟着换上了黑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