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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以灼趔趄了一下。
聂姑娘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不要慌张,我没有争夺紫微垣的打算,也不会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只不过……”
聂姑娘语气忽地严肃下来:“绪以灼,我不知道你和罗刹女是什么关系,也不打算追究,只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涂云洲怕罗刹女的很多,恨罗刹女的也不少。”
绪以灼明白她的意思,固然有很多人见到楼惜红就不敢动手,但也有些人会像楼惜红报仇。
“我明白,”绪以灼叹了一口气,“但我要一个身份。”
一个不容易追查到她真实身份上的身份。
“快跑吧。”聂姑娘只作提醒,不为绪以灼出谋划策,“如果有人打此过,我会想办法帮你拦一下,但也别太指望我。”
聂姑娘不是孤身一人,她作为血莲宗的代表而来,不可能因为帮助绪以灼把血莲宗牵扯进去。
“多谢!”绪以灼不再多言,转眼就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处。
聂姑娘确定绪以灼走远后,盘膝坐下,守在罗姑的尸体旁。钉在墙上的骷髅架子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她也不害怕,取出此番特地让宗门从云光海送来的海心焰,将残余的夺情花烧得一干二净后,饶有兴致地打量地上还未消失的莲花。
她不认得这种花,但直觉告诉她不要碰为好。这种看上去纯白无害的花,说不准比夺情花还要可怕。
随着绪以灼的离开,这些莲花烟一般在空中消散了。
聂姑娘正处理着身上的伤口,这条巷子终于来了人。她抬头看了一眼是四宗的弟子,便不再多管了。
“罗姑一死,我亲手将其毙命,传信回去吧。”
有修士道:“聂长老,你可曾见其他人经过?”
聂姑娘挑了挑眉:“什么人?”
修士轻咳一声:“就是那拍得了紫微垣的……”
“噢,紫微垣啊。”聂姑娘漫不经心道,“怎么,你清河派化虚门也想要?”
“聂长老说笑了,”修士回道,“若有机会能将紫微垣这等至宝收入囊中,谁能不动心呢?”
聂姑娘就不是很有兴趣:“这里除了我都是死人,除你们外没有其他人来过。那拿了紫微垣的如果要离开涂云洲,不是往太平道,就是往落云山脉去的吧。”
这话很有道理,但聂姑娘完全是在胡说。
出涂云洲确实只有这两个方向,可出罗悟城哪个方向不能走,绪以灼就是往赤练山脉的方向去的。
清河派和化虚门的修士一下子就被忽悠住了,没往深去想,分成两对一对直奔太平道,一队往落云山脉跑。
聂姑娘支着下巴,百无聊赖。
她瞥了一眼罗姑的尸体,许是自己生性多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像下一秒罗姑就会诈尸。但她检查了好几次,罗姑委实是死得透透了的。
一直到血莲宗的弟子找到了她,罗姑的尸体也没有动静。
“我多心了吧。”聂姑娘怀疑起自己来。
“聂长老,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两个小弟子中活泼些的那个问道。
“收拾收拾回宗门吧。”聂姑娘指指先前说话的那位,“我同你去安排回宗门的渡船。你辛苦一些,将罗姑的尸体收殓一下,直接回鼎天阁交给阁主,接下来的事他会处理的,做完后你就在鼎天阁等我们去找你。”
聂姑娘指向那个安静的小弟子。
眼下越靠近鼎天阁越安全,毕竟怀揣宝贝的,想要杀人越货的都在往城外赶。安排渡船的路上反而有些危险,聂姑娘不放心让小弟子自己去。
两个弟子都领了命,聂姑娘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有些头疼。她自己门人的尸身已经收殓好了,此番血莲宗死伤亦是惨重,也就两个小弟子修为低微,被聂姑娘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没过来。
回去后又要有一堆麻烦事了。
聂姑娘一想到那几个不对付的家伙絮絮叨叨的废话就难受得紧,好在这次意外把彤神镜带了回来,能少挨几句念叨了。
聂姑娘与性格活泼的小弟子,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一直安安静静,低眉顺眼没有说一句话的弟子抬起了头,眼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讥诮之色。
小弟子从怀中摸出一只锦囊,却不是用来装尸体的空间法器。锦囊发出莹莹微光,藏匿许久,残破不堪的魂魄被吸入了锦囊中。
没有半点修为的人是看不到魂魄的,但小弟子自有自己的办法。他又找出了一副圆镜戴上,看着锦囊中不断冲撞,却无法挣脱束缚的魂魄笑道:“去过赤练山脉一遭,魂魄归来居然是这副样子。身不是人身,魂不似人魂,罗姑啊罗姑,你有今日真是看得人心情舒畅。”
罗姑的魂魄停住了动作,瞪视这张陌生的脸:“你是什么人?!”
小弟子摘下腰间玉佩,现出本貌来:“如此可认得出来?”
“禹微生!”罗姑怒吼道,“你竟然暗算我!”
血莲宗的小弟子,正是禹先生假扮的。
罗姑怒视着他,如果不是此人对她的夺情花动了手脚,她怎么会这么快落败!
禹先生笑眯眯道:“我一直很讨厌你啊,会暗算你这件事自己猜不到吗?”
罗姑只觉自己要被禹先生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再死一次。
她死时便已陷入走火入魔,此刻魂魄仍在癫狂之中。 ', ' ')